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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太虚山

第一章 太虚山

相传,神州古时有一凶兽,名曰“年”,年长年身居海渊之中,不问世事,可每到除夕之时,年便会上岸祸乱人间。可那时的人们一点也不害怕年,甚至还在这天大兴祭典,以作庆祝。这都是因为,每到除夕年兽作乱之时,定有一位仙人下凡,将年击退,保神州太平,而那位仙人的名字就是……

赤鸢。

赤鸢仙人,又号“赤鸢真人”,长生不老,仙颜久驻。百姓视其为神州的守护者;而在江湖之中,她是千百年来公认的武林第一人。

仙人的来历众说纷纭,有关她的神话传说更是不胜枚举。史载“赤发红瞳,御火乘凤,倏忽抟风,扶摇烟霄”;在民间小传中,她则常常被描述为灰发碧眼的美貌女子,化作凡人行走世间。时至如今,人们已分辨不出哪些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历史,哪些是街头巷尾的谣传。赤鸢本人则缄口不语,对一切漠不关心。

赤鸢仙人行事从心所欲,不循常理。她常常云游四海,斩妖除魔,有时对神州的动荡视若不见,有时却又积极参与其中。没人了解赤鸢如何看待事物的法则与界限。

仙人性情寡淡,身边偶尔有人相随,但独处的岁月更多。

唉,长视久生的仙人在凡间的宿命,就是孤独吗?……

尽管仙人一般并不参与到凡俗政事之中,但每当皇朝更替,新皇都会来到太虚山,亲自越过登云梯,到达仙人居所,拜一拜仙人,以求仙人护佑神州安宁。

正如今日。

身着黄袍的男人从颠簸快马上翻身而下,他抬手凌空一压,示意身后方方正正的方阵停步,然后抬头看向那座山。

“这就是太虚山……”

面容上带着五分坚毅、两分狂傲、两分疲累,还有一分稚嫩的男人抬脚踏上了那石阶。

袍子扫过,带起清晨的薄雾。

依凭着山势而修建的石路蜿蜒向上,路边偶尔能够见到一朵奇异的小花。

透明澄澈的液体从帝王脸上滑落,坠到地面上,像是绽开的花朵。

他的呼吸已经粗重,龙袍加身,此刻却完完全全是个累赘,厚重繁杂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湿,一层层全都贴在一起,压在后心上,带来阵阵的冰凉。

山风一吹,更是浑身都要颤抖起来。

“呼……”

男人的面庞上,那表情说不出的虔诚,像是朝圣路上一步一叩首的钢铁之心被拉了出来,给他揉了揉放在了脸上。

高耸入云的山峰像是一根经过匠人加工,即将摆上笔架的木枝。

向下,则是一片片柔软、变幻无形的白云,为了在百姓面前营造声势而带来的小批精英部队早就已经看不见,只有身侧,两个武功一流的护卫一同前行。

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走了多少步。

不过,两名护卫还记得。

在刚好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时,那石阶便到了尽头,取而代之的是较为平缓的木质栈道。

栈道依山而立,下涌泉水,木柱常年泡在水中,将它化作铁石一般坚硬、冰冷的大柱。

风儿逗弄着栈道边高高竖起的长杆上挂着的红色布条,再次带走人身上的热量,催促他动起来。

鞋子踏在栈道上,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,声声入耳,和着心跳声,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感。

最终,他来到了大殿之前,石柱拔地而起,华丽的雕纹,斑斓的色彩,这是与皇宫不同的另一种奢华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,抬起宽大的袖袍,将脸上的汗水擦净,调整好表情,这才缓步走入店内。

只见一长发曳地的女孩双目微闭,五心朝天,明明身形那般单薄,却也大山一般巍然不动。

他没敢细看,只忽的瞥见赤鸳那灰蓝长发和只应天上有的仙人之姿,便弯腰作揖一拜,道:

“新皇继位,特来此拜见赤鸳真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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